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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魔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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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魔芋爽

年節裏, 蘇禾安便已經開始琢磨起了速食的事情。又想要飽腹,又想要味道好,她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兩個答案:魔芋爽和方便面。但正如和顧子衍聊起的時候所說, 這些東西的調味都是偏重口的,聞起來自然也是香氣四溢, 並不適合放在考場之上。

速食鋪子裏倒是可以上這些吃食,坐在雕花鏤空的窗邊上,借著冬日明亮地日光,蘇禾安在稿紙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理著思路。

若是她把調味減淡些?畢竟秋闈之時寒風漸起, 若是能有一碗暖呼呼的面食,想來便覺得格外舒坦。

還得都試試才知道。

幫廚們都已經回家過年, 無家可歸的姜氏姐妹則依舊留在酒樓之中,姜仲英剛幫著梁玉英一起將幾人的午食做好,收拾了竈臺,便看著窗邊的蘇禾安雙手托腮、滿臉愁容,不知是在擔憂什麽。

“東家, 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姜仲英將抹布疊整齊放在臺面上, 又用清水洗了洗手,這才快步往蘇禾安這邊走來。她回想著, 除夕那夜裏他們五人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燒著暖呼呼的炭火, 圍坐在桌邊守歲祈願。她記得東家說, 希望來年酒樓能一切都好, 希望能有更多人嘗到自己的手藝,希望能走去更遠的地方。

姜季英和蘇苗安還附和了一番。

尤其是蘇苗安, 教他們識字的那位女夫子是從關中一代遠嫁而來的,時常會和蘇苗安他們說起關中的風貌與美食, 勾得從未去過西南之外的地方的小姑娘很是心動。

至於昨日,初一裏沒什麽事情,他們五人依舊是吃了一頓格外豐盛的面食——餃子就有六種餡料的,面條的澆頭也是有五種之多,飯飽之後還玩了些游戲,總之,酒樓裏始終歡歡喜喜的,並沒有什麽異樣。

沈浸在思緒中的蘇禾安乍然聽到姜仲英的聲音,嚇得一楞,拿著毛筆的右手一松,稿紙上便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黑色墨跡。

“無事。”蘇禾安看了一眼稿紙,將筆放好,轉過身去面對著姜仲英。

“東家是在琢磨年後酒樓裏要上的吃食嗎?”姜仲英這半年也跟著認了不少字,看著蘇禾安寫在稿紙上的面、芋之類的字眼有些疑惑,原來東家也會為了要做什麽菜發愁嗎……

也是,東家也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甚至比起她還要小上那麽兩歲,酒樓的生意全都壓在她一人身上。

蘇禾安看著姜仲英眼中覆雜的憐惜,意識到她定然是腦補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忙道:“我沒事的,酒樓的生意還有那麽久呢,我是在想別的。”

“也許東家可以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想想?”

在現代的蘇禾安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去解決所有的事情,但現如今的她已經全然不同了,今日一個人在這鉆牛角尖也只是因為一大清早眾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她一時興起想要琢磨一下系統新給的長期任務。

也許是因為一路走來都太過於順風順水,之前把這個任務想得過於簡單了,今日清早細想一番倒是讓她差點走進了死胡同裏。

真是……

不知該說自己什麽好。

眾人聽著這邊的動靜,便也都圍了過來,蘇禾安將稿紙對折放在邊上,笑道:“若是你們去科舉,會想帶些什麽吃食進去?”蘇禾安又想著,其實她也可以在酒樓裏弄一個留言箱?讓來酒樓食肆用餐的那些學子自己寫,若是裏頭有可以付諸行動的,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都過於天馬行空,她至少也能從中了解學子們到底想要什麽吃食。

“科舉?”姜仲英一楞,東家居然是在琢磨這樣的離他們這樣遙遠的事情?

姜季英的心思活泛,聽著蘇禾安的問題,便大概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麽:“在去中江縣之前,咱們還住在村子裏,那時候村裏有一個讀書人,我記得他母親哭過好幾次,說什麽下場要考上好幾日,只能吃幹巴巴的餅子和饅頭,幾日下來整個人都頭昏眼花的……”

“我想著,也許是想吃有些油腥氣的東西?”

“也不是油腥氣吧,我覺得是稍微滋潤些的。”“那我還是想吃肉!”這是蘇苗安,小姑娘最愛吃姐姐做的各式各樣的肉菜,豬肉也好魚肉也罷,甚至兔肉在阿姐的手下也會變得格外好吃起來,“冷吃兔不就可以嗎?”

蘇苗安想著,照季英姐姐的意思,科考的時候應該是許多天都在一個地方,沒有竈火只能吃些幹糧?

“會壞吧?”

蘇禾安抿了抿嘴:“秋闈是在秋日裏,天氣已經很是涼爽了,若是第一日吃倒是無需擔心會壞的問題。苗安這想法不錯。”若是肉食,牛肉幹不太方便,但她其實還可以做些豬肉脯?

也是蘇苗安這樣一提蘇禾安才意識到,也許她的套餐可以安排成幾日裏吃不一樣的東西?這樣每頓也能有些新鮮感。當然,最原滋原味的冷吃兔太過辛辣,學生們怕是會擔心吃過之後腹瀉,她得往清淡卻不寡淡的方向調整一番口味才是。

“秋日裏啊,那我想吃暖呼呼的東西,要是能有鍋子吃就再好不過了!”

“你倒是想得美。”

蘇禾安聽著眾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聲,也漸漸理出了一番清晰些的思路,覆又道:“若是走南闖北的途中呢?”

“那就想吃些家鄉的味道吧,之前村子裏有出去賣貨的,似乎每年回來的時候都會帶上一包家中的醬菜。只是也吃不了幾日。”

“能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梁玉英道,“其實我覺得科考的學子也是,歸根結底,還是要能吃飽。”

蘇禾安頷首:“是這個理。”

外頭日光正盛,透過窗框落在五個女子的發髻上,眼眸中。蘇禾安道:“等開春了,我想再做些速食生意,咱們從魔芋爽開始做起吧。”

魔芋本身是沒什麽味道的,無非是吃一個加工過後脆爽彈牙的口感,因此這東西既可以有來自家鄉味道的調味,也是途中飽腹的一把好手。

“魔芋?”

蘇禾安在稿紙上大概畫出了魔芋的樣子,梁玉英見了,皺了皺眉:“妖芋?這東西不是有毒嗎?”

聽著梁玉英的話,蘇禾安眼前一亮,難怪她在府城中也未曾見過人吃魔芋,市集上也沒見過人賣。如此看來,大殷人應該是不會食用魔芋,倒是又給她撿漏了。

若是飽讀詩書的顧子衍在此處,定然會告訴蘇禾安,魔芋也並非沒人食用,從府城再往南一直走到南詔那邊,會有彜人食用這種東西,他們懂得如何去除魔芋的毒性。

等蘇禾安去尋了人收到足夠多的魔芋之後,梁玉英還是對這東西有些害怕:“要不,咱們還是換一種吃食……”

她是相信蘇禾安的廚藝,她所做的甜味的肉食又或者鹹味的元宵都格外美味,可這“妖芋”,好不好吃暫且不論,這可是真的會讓人吃出毛病來的。

蘇禾安笑道:“阿娘無需這樣憂心,我既然敢去尋人收,那便是我知道該如何處理它。”

怕梁玉英還是擔心,便道:“咱們酒樓裏賣得極好的香鍋土芋,阿娘可記得?”

“自然記得。”

“阿娘可知道,之前城中有食肆跟著咱們做土芋食客卻出了事?”

“知道的,後來知府還特意滿城貼告示,說這土芋要煮熟之後才能入口,若是生了芽也吃不得之類的。這妖芋莫非也是如此?”

“正是。”

魔芋是蘇禾安前兩日便切成片後放入冰窖裏提前冷凍上的。

冰窖還是前些天蘇禾安心一狠,用大半的積分給酒樓升了個級之後得到的,這次升級並沒有怎麽改變酒樓的外觀,但是卻實實在在多了許多方便的廚具。

比如冰窖,有了它之後,總算是不用什麽都吊在水井裏了;又比如那簡陋的烤爐,如今可以更精準地控制爐子裏的溫度。

冰凍過的魔芋已經變得硬邦邦的,上頭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霜。

蘇禾安將魔芋裝在一個大碗裏放在蒸籠上,一邊示意姜仲英燒火,一邊解釋道:“凍過之後魔芋會有許多細小的空洞,到時候做出來的魔芋爽更加吸味,而且凍過再蒸的話,做出來的魔芋爽口感會更加脆。”

姜仲英一面拉著風箱,一面默默記下蘇禾安所說。蘇禾安手底下做出來的吃食就是如此,既要味道好,又要口感佳。

蒸了兩刻鐘後,魔芋已經完全解凍了,泡在化開的冰水裏,看上去軟軟彈彈的,不規則的孔洞仿佛在喊著,快把料汁倒在我身上啊!

只見蘇禾安取來白醋倒入其中:“這樣能去除掉魔芋裏的堿……澀味。”想著姜仲英不知道什麽是堿,蘇禾安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

“對了,你去把紅油炒上吧,各種菜裏已經教過你許多次了,就按照涼拌菜的紅油來做。做一個麻辣的,一個酸辣的,酸辣的那個別用醋提酸味,用咱們泡菜的那個水。”

“好。”

蘇禾安看著鍋中的魔芋已經蒸得差不多了,便滅了火,將魔芋拿出來放在竈臺上,稍稍放涼片刻後用手將它們擰幹。擡眼一望,姜仲英面前的紅油也差不多了。

蘇禾安順勢取了一半的魔芋倒入麻辣開胃的紅油之中:“翻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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